.月光と傷
偶爾首領會在夜半悄聲來到她房裡,小心翼翼將落座時床緣的下陷控制在最小,連呼息都如煙縷那樣淺,那身白衫有時染著筆墨的餘香,有時蘸著血鏽味。朦朧間紫苑從未望清男人的神情,燦金的髮總是散落,可她知道佐野只是很靜地凝視她,接著去撈過自己滲著血的臂腕,易碎物一樣捧在懷裡,替她上藥、包紮,並回到那片靜默,待她復又意識縹緲,最後再輕手輕腳地踩著覆滿月光的塵灰離去。關於這事她說不出一個確切的起始,而不明確的主因是岸里紫苑沒敢問。她害怕,害怕佐野的任何回應。一如她曾在夢裡問的一樣:愛和死會是一樣強大的嗎?……她寧可對方就那麼笑笑帶過,因為彼此都清楚這是最有效且最好的方法。
岸里紫苑想,(假使自己真問出口)佐野萬次郎屆時的任何應答——沒錯,任何、任何。哪怕對方一派泰然地迴避——在她而言都將是一種挽留。
心底某處有個什麼這麼問:可那樣不好嗎?她感覺心口一沉,好比心臟開始下墜。不是不好,她答道,只是不願意見到。……因為我不認為愛足以拯救一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