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十二號。我是九十二號。我是生於月亮來自海底的九十二號。九十二號現在在八十八號的船上成為了海賊,八十八號的船很大,有很大的風帆和划槳,很多時候九十二號看著那面風帆滿意地想:這才是船啊。九十二號現在每天都過得很充實,或許是因為他不再是隻身一人,或許是因為那面大大的風帆⋯⋯也或許是因為七十一號。幾天前,他和七十一號成為了戀人。每早他倆在那小小的房間內醒來時七十一號總會親親他的前額,對他說早安,九十二號會回以他一個擁抱,這讓九十二號有活著的感覺。他們出了房間洗漱完後,七十一號會開始準備早餐,九十二號的任務則是去船艙喊醒其他船員。昨晚是三十三號站哨,所以九十二號沒有打擾他休息,九十二號把八十八號和五十四號搖醒,說:船長、五十四號,該起床吃早餐啦。八十八號如巨雷的鼾聲幾乎可以把他說話的聲音壓下去。
九十二號不再是孤獨的九十二號了,他和船員們會一起到未知的大陸或者小島上探險,他們會一起吃飯、互相照料,他們就像一家人。九十二號從不後悔上了這艘船,他覺得自己運氣很好,受上天眷顧所以當時得以遇到他們。九十二號壓根兒沒思考過這艘船是否有不得當的缺點,因為所有東西比起以往的孤獨在他眼裡看來都萬分珍貴。九十二號暗自下過決心,他要成為能夠保護夥伴的九十二號。閒暇時他們會在甲板上比武,按船上的戰力來看,由一到五的排名是:八十八號、七十一號、三十三號、五十四號,九十二號排最後。説來為什麼他們只有五名船員?九十二號沒有太過深入思考過這個問題,或許是因為不那麼重要,或許是因為只有五名成員也足夠強大去抵禦其他海賊的攻擊,總之,九十二號沒把這事放在心上,反倒是執著於自己是船上的吊車尾的部分。所以他經常找八十八號切磋,要求八十八號教他如何變強。當然,這還得經過時間磨練。
偶爾做惡夢時九十二號會覺得世界在拒絕他。他不清楚那惡夢究竟是怎麼回事,但他一直一直在裡頭,把末日踩在腳下奔跑。奔跑,奔跑。逃離那無以名狀又似有若無的東西。那團黑影從不給夢裡的他思考的餘裕,所以他只能像隻螻蟻般被迫進行無意義的逃跑,有時他感覺火舌在蔓延,天空闃暗了大半,另一半則如火燒般通紅,那會是末日嗎? 末日就是他的結局嗎?他的結局會是末日嗎?九十二號開始寫起日記。他把那糟糕的噩夢一字一句都記下來。黑影有時會對他說話,說:為什麼要逃?這不是你一直以來冀盼的世界嗎?九十二號想大聲反斥,這怎麼會是我希望的世界,可他出不了聲,所以他逃。豪無意義又踉蹌的逃跑。他想反駁那道黑影,卻同時對那段話感到熟悉⋯⋯難道那真的是他所樂見的世界嗎?被末日籠罩的世界?他不清楚。但無論如何,這在未來某天也將變得微不足道吧。沒有關係的,因為一切都無關緊要。歲月能過消磨一切。
七十一號把他壓在身下時他總是不知道該看哪,是七十一號那張標緻好看的臉,還是抵著下腹那硬挺的東西。你害怕嗎?七十一號問,微蹙的眉間流露焦急,可他仍是耐心的俯身去親吻九十二號的眼周、鼻尖和脣角。前戲做的很足,所以在那巨大的東西進入體內時九十二號只稍微感到壓迫感,其餘更強烈湧上的事足以令他害怕的快感,他下意識地攥緊被單想逃,卻很快地被七十一號大了他許多的掌給拉回來,別怕,男人貼在他頸窩裡含著他的耳尖呢喃:別怕,叫出來就沒事了。九十二號第一次知道自己能夠發出如此粘膩的聲音,他的呻吟隨著七十一號腰部強勁的擺動越發高亢,最後化為無聲,他拱起腰劇烈經孿,七十一號則埋在裡頭悶吟釋放。
完事後的那晚九十二號總是動不了,一根手指也動不了,只得倚在七十一號身上任人擺佈。七十一號會替他擦洗身子,把射在裡頭的東西輕輕挖出來,然後給他換上乾淨的衣服再抱到床上,最後自己也躺上床摟緊他,綿延細吻會落在眼周,還有那聲很輕很淺的晚安。
九十二號。他是九十二號。他是生於月亮來自海底的九十二號。九十二號現在有了自己的歸屬,有了人會在夜裡緊抱著他說晚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