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薊在屍體堆上找到東暘,他深深嘆口氣去搖對方,拜託啊大哥,別睡在這種地方。他說,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翹辮子了呢。蘇薊把人從屍體堆上拉起來,東暘明顯不耐煩地撓撓腦袋,說:吵死了。還敢嫌我啊大哥,我這可是擔心你——啊……是、是。東暘站起身伸了個大懶腰,打著呵欠問:怎麼,會議嗎?哦,不是。那是什麼?蘇薊拍拍褲管上的塵土,語氣理所當然:找你吃飯啊。才說完就被拍了一掌後腦,媽的,別拿吃飯這種事情吵我睡覺。蘇薊捂著被拍疼的腦袋,讓你好好吃飯還生氣啊?好歹也顧一下自己的身體狀況……知道啦、知道啦,東暘又一次打斷他,逕自領頭往前走。蘇薊嘆口氣,說:有你這種長官可真讓人費心。那還真是不好意思啊。他們走了一段路,驀地不遠處傳來騷動,他倆同時轉頭去看,是逃兵被槍殺的景慕。蘇薊擰起眉咋舌,說還是老樣子殘忍,一旁的東暘雙手揣在口袋裡,別傻了,戰爭裡哪有什麼狗屁溫柔,會出現在這裡的人全都被關在同一條路上。蘇薊問:死的路上嗎?黑髮男人笑了,你說呢?蘇薊撇撇嘴,要是選前後你會選哪邊?東暘不知何時點了根菸,我會在原地。他說。你不選啊?東暘吐了口煙,不是不選,腳下全是屍體的人,要怎麼前進?這回換蘇薊笑了,那你可有伴了。東暘挑起眉梢,你?我可不要。蘇薊拿手肘頂了頂對方,別害臊啊,有伴不好嗎?浪漫點嘛。要浪漫對象也不是你。蘇薊忽地記起:哦、對啦,你最近和你家醫生如何?關你屁事。兩人一搭沒一搭地聊,嗆聲在耳畔的嘈噪中遠去。